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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36b18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二 十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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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36b20║   　　　　宋明白庵居沙門　惠洪　撰
X79n1560_p0536b21║   　　黃龍寶覺心禪師
X79n1560_p0536b22║   禪師出於鄔氏。諱祖心。南雄始興人也。少為書生有
X79n1560_p0536b23║   聲。年十九而目盲。父母許以 出家。輙復見物。乃往依
X79n1560_p0536b24║   龍山寺沙門惠全 。明年試經業。而公 獨獻詩。得奏名。
X79n1560_p0536c01║   剃 髮繼住 受業院。不奉戒律。且逢橫逆。於是棄之 。入
X79n1560_p0536c02║   叢林。謁雲峯悅禪師。留止三年。難其孤硬。告悅將去。
X79n1560_p0536c03║   悅曰。必往依黃蘗南公 。公 至黃蘗四年。知有而機不
X79n1560_p0536c04║   發。又辭而上雲峯。會悅謝世 。因就止石霜。無所參決。
X79n1560_p0536c05║   試閱傳燈。至僧 問多福禪師曰。如何 是多福一 叢竹。
X79n1560_p0536c06║   福曰。一 莖兩莖斜。僧 曰不會。福曰。三莖四莖曲。此時
X79n1560_p0536c07║   頓覺親見二 師。徑歸黃蘗。方展坐具 。南公 曰。子入 吾
X79n1560_p0536c08║   室矣。公 亦踴躍自喜。即應曰。大事 本來如是。和尚何
X79n1560_p0536c09║   用教人看話下語。百計搜尋。南公 曰。若不令汝如此
X79n1560_p0536c10║   究尋。到 無用心處。自見自肯。吾即埋沒汝也。公 從容
X79n1560_p0536c11║   游泳。陸沉眾中。時時往決雲門語句。南公 曰。知是般
X79n1560_p0536c12║   事 便 休。汝用許多工夫作麼。公 曰。不然。但 有纖疑在。
X79n1560_p0536c13║   不到 無學。安能七縱八 橫。天迴地轉哉。南公 肯之 。已
X79n1560_p0536c14║   而往翠巖真禪師。真與語大奇之 。依止二 年。而真歿。
X79n1560_p0536c15║   乃還黃蘗。南公 使分座令接納。後來南公 遷住 黃龍。
X79n1560_p0536c16║   公 往謁。泐潭月禪師。月以 經論精義入 神。聞諸方同
X79n1560_p0536c17║   列 笑之 。以 謂政不自歇去耳。乃下喬木入 幽谷乎。公
X79n1560_p0536c18║   曰。彼以 有得之 得。護前 遮後。我以 無學之 學。朝宗百
X79n1560_p0536c19║   川。中以 小疾醫寓漳江。轉運判 官夏倚公 立。雅意禪
X79n1560_p0536c20║   學。見楊傑 次公 。而歎曰。吾至江西。恨未識南公 。次公
X79n1560_p0536c21║   曰。有心上座。在漳江。公 能自屈。不待見南也。公 立見
X79n1560_p0536c22║   公 劇 談。神思傾 豁。至論肇論會萬物為自己者。及情
X79n1560_p0536c23║   與無情共一 體。時有狗臥香卓下。公 以 壓尺擊狗。又
X79n1560_p0536c24║   擊香卓曰。狗有情即去。香卓無情自住 。情與無情。如
X79n1560_p0537a01║   何 得成一 體。公 立不能對。公 曰。纔入 思惟。便 成剩法。
X79n1560_p0537a02║   何 曾會萬物為自己哉。又甞與僧 論維摩曰。三萬二
X79n1560_p0537a03║   千師子寶座。入 毗耶小室。何 故不礙。為是維摩所現
X79n1560_p0537a04║   神力 耶。為別 假異術耶。夫難信 之 法。故現此瑞。有能
X79n1560_p0537a05║   信 者。始知本來自有之 物。何 故復令更信 。曰。若無信
X79n1560_p0537a06║   入 。小必妨大。雖然既有信 法。從何 而起耶。又作偈曰。
X79n1560_p0537a07║   樓閣門前 纔斂念。不須彈指早開。扄善財一 去無消
X79n1560_p0537a08║   息。門外春來草自青。其指法親切。方便 妙密。多類此。
X79n1560_p0537a09║   南公 入 滅。公 繼住 持十有二 年。然性真率。不樂從事
X79n1560_p0537a10║   於務 。五 求解去。乃得謝事 閑居。而學者益親。謝景
X79n1560_p0537a11║   溫師直。守潭州。虗大溈以 致公 。三辭不往。又囑江西
X79n1560_p0537a12║   轉運判 官彭汝礪器資。請所以 不赴長沙之 意。公 曰。
X79n1560_p0537a13║   願見謝公 。不願領大溈也。馬祖百丈 已前 。無住 持事 。
X79n1560_p0537a14║   道人相尋。于空閑寂寞之 濵而已。其後雖有住 持。王
X79n1560_p0537a15║   臣尊禮。為天人師。今則 不然。掛名官府。如有戶藉之
X79n1560_p0537a16║   民。直遣伍 伯追呼之 耳。此豈可復為也。師直聞之 。不
X79n1560_p0537a17║   敢以 院事 屈。願一 見之 。公 至長沙。師直願受法訓。公
X79n1560_p0537a18║   為舉其綱。其言光 明廣大。如青天自日之 易識。其略
X79n1560_p0537a19║   曰。三乘十二 分教。還同說食示人。食味既因他說。其
X79n1560_p0537a20║   食要在自己親甞。既自親甞。便 能了 知其味。是甘是
X79n1560_p0537a21║   辛。是鹹是淡。達磨西來。直指人心。見性成佛。亦復如
X79n1560_p0537a22║   是。真性既因文字而顯。要在自己親見。若能親見。便
X79n1560_p0537a23║   能了 知。目前 是真是妄。是生是死。既能了 知。真妄生
X79n1560_p0537a24║   死。返觀一 切語言文字。皆是表顯之 說。都無實義。如
X79n1560_p0537b01║   今不了 。病在甚處。病在見聞覺知。為不如實知。真際
X79n1560_p0537b02║   所詣。認此見聞覺知。為自所見。殊不知此見聞覺知。
X79n1560_p0537b03║   皆因前 塵而有分別 。若無前 塵境界。即此見聞覺知。
X79n1560_p0537b04║   還同龜毛兔 角。並 無所歸。師直聞所未聞。又答韓侍
X79n1560_p0537b05║   郎宗古問曰。承諭昔時開悟。曠然無疑。但 無始已來
X79n1560_p0537b06║   習氣。未能頓盡。然心外無剩法者。不知煩惱習氣是
X79n1560_p0537b07║   何 物。而欲盡之 。若起此心。翻成認賊為子也。從上以
X79n1560_p0537b08║   來。但 有言說。乃至隨病設藥。縱有煩惱習氣。但 以 如
X79n1560_p0537b09║   來知見治之 。皆是善權方便 。誘引之 說。若是定有習
X79n1560_p0537b10║   氣可治。却是心外有法。而可盡之 。譬如靈龜曳尾于
X79n1560_p0537b11║   塗。拂迹迹生。可謂將心用心。轉見病深。苟能明心。心
X79n1560_p0537b12║   外無法。法外無心。心法既無。更欲教誰頓盡耶。公 以
X79n1560_p0537b13║   生長極南。少以 宏法。棲息山林。方太平時代 。欲觀光
X79n1560_p0537b14║   京師。以 餞餘年。乃至京師。駙馬都尉王詵晉卿。盡禮
X79n1560_p0537b15║   迎之 。庵于國門之 外。久 之 南還。再 游廬山。彭器資之
X79n1560_p0537b16║   守九江。公 見之 。器資從容問公 。人臨命終時。有旨決
X79n1560_p0537b17║   乎。公 曰。有之 。曰。願聞其說。公 曰。待器資死即說。器資
X79n1560_p0537b18║   起增敬曰。此事 須是和尚始得。葢於四方公 卿。合則
X79n1560_p0537b19║   千里應之 。不合則 數舍亦不往。有偈曰。不住 唐朝寺。
X79n1560_p0537b20║   閑為宋地僧 。生涯三事 衲。故舊一 枝藤。乞食隨緣去。
X79n1560_p0537b21║   逢山任意登。相逢莫相笑。不是嶺南能。可以 想見公
X79n1560_p0537b22║   人物。黃龍南公 。道貌德威。極難親附。雖老于叢林者。
X79n1560_p0537b23║   見之 汗下。公 之 造前 。意甚閑暇。終日語笑。師資相忘。
X79n1560_p0537b24║   四十年間。士大夫聞其風。而開發者眾矣。惟其善巧
X79n1560_p0537c01║   無方。普慈不間。人未之 見。或慢謗。承顏接辭。無不服
X79n1560_p0537c02║   膺。公 既臘高。益移庵深入 。棧絕學者。又二 十餘年。以
X79n1560_p0537c03║   元 符三年十一 月十六 日中夜而歿。閱世 七十有六 。
X79n1560_p0537c04║   坐五 十有五 夏。賜號寶覺。葬於　南公 塔之 東。號雙
X79n1560_p0537c05║   塔。有得法上首。惟清自有傳。
X79n1560_p0537c06║   贊曰。公 於南公 圓寂之 日。作偈曰。昔人去時是今日。
X79n1560_p0537c07║   今日依前 人不來。今既不來昔不往。白雲流水空裴
X79n1560_p0537c08║   回。誰云 秤尺平。直中還有曲。誰云 物理齊。種麻還得
X79n1560_p0537c09║   粟。可憐馳逐天下人。六 六 元 來三十六 。追玩南公 曰。
X79n1560_p0537c10║   隨汝顛倒所欲。南斗七北斗八 之 語。此老為克 家之
X79n1560_p0537c11║   子。嗚呼隕此偉人。世 間眼滅。惟此未甞不心折。讀其
X79n1560_p0537c12║   陳迹。尚若雨霽之 夕。望東南之 月。皎然萬星之 中。忘
X79n1560_p0537c13║   其身在唾霧間也。
X79n1560_p0537c14║   　　泐潭真淨文禪師
X79n1560_p0537c15║   真淨和尚。出於陝府閿鄉鄭氏。鄭族世 多名卿。師生
X79n1560_p0537c16║   而傑 異。幼孤。事 後母至孝。失愛于母。數困辱之 。父老
X79n1560_p0537c17║   悲之 。使游學四方。至復州北塔。聞耆宿廣公 說法。感
X79n1560_p0537c18║   泣裂縫掖。而師事 之 。故北塔以 克 文名之 。年二 十五 。
X79n1560_p0537c19║   試所習。剃 髮受具 足戒。學經論無不臻妙。奪京洛講
X79n1560_p0537c20║   席。自為主 客。而發奧義者數矣。經行龍門殿廡間。見
X79n1560_p0537c21║   塑比丘像 。冥 目如在定。師幡然自失。謂其伴 曰。我所
X79n1560_p0537c22║   負者。如吳道子畫人物。雖盡妙。然非活者。於是棄去
X79n1560_p0537c23║   曰。吾將南游觀道焉。所至辯論傾 其坐。人指目以 為
X79n1560_p0537c24║   飽參。治平二 年夏。坐於大溈。夜聞僧 誦雲門語。曰。佛
X79n1560_p0538a01║   法如水中月。是否。曰。清波無透路。豁然大悟。時南禪
X79n1560_p0538a02║   師在積翠。師造焉。南公 問。從什麼處來。對曰。溈山。南
X79n1560_p0538a03║   曰。恰值老僧 不在。進曰。未審向什麼處去。南曰。天台
X79n1560_p0538a04║   普請。南嶽雲遊。曰。若然者。學人亦得自在去也。南公
X79n1560_p0538a05║   曰。脚下鞵是何 處得來。曰。廬山七百錢唱得。南公 曰。
X79n1560_p0538a06║   何 曾自在。師指曰。何 曾不自在耶。南公 駭異之 。于時
X79n1560_p0538a07║   洪英首座。機鋒不可觸。與師齊名。英邵武人。眾中號
X79n1560_p0538a08║   英邵武。文關西。久 之 辭去。寓止翠巖順禪師。順曰。子
X79n1560_p0538a09║   種性邁往。而契悟廣大。臨濟欲仆。子力 能支之 。厚自
X79n1560_p0538a10║   愛。南公 住 黃龍。師復往焉。南公 曰。適令侍 者捲簾。問。
X79n1560_p0538a11║   渠捲起簾時如何 。曰。照見天下。放下簾時如何 。曰。水
X79n1560_p0538a12║   泄不通。不卷不放時如何 。侍 者無語。汝作麼生。師曰。
X79n1560_p0538a13║   和尚替侍 者。下涅槃堂始得。南公 厲曰。關西人果無
X79n1560_p0538a14║   頭腦。乃顧旁僧 。師指之 曰。只這僧 也未夢見。南公 大
X79n1560_p0538a15║   笑。自是門下號偉異博大者。見之 讋縮。南公 入 滅。南
X79n1560_p0538a16║   游衡嶽。還首眾僧 於仰山。熈寧五 年。至高安。太守錢
X79n1560_p0538a17║   公 弋。先候之 。師復謁。有獒逸出屏間。師方趨逆之 。少
X79n1560_p0538a18║   避乃進。錢公 嘲曰。禪者固能教誨蛇虎。乃畏狗乎。師
X79n1560_p0538a19║   曰。易伏隈嵓虎。難降護宅龍。錢公 嘆曰。人不可虗有
X79n1560_p0538a20║   名。住 洞山聖壽兩剎。十有二 年。謝事 東游三吳。至金
X79n1560_p0538a21║   陵。時舒王食官使祿。居定林。聞師至。倒屣出迎。王問。
X79n1560_p0538a22║   諸經皆首標時處。圓覺經獨不然。何 也。師曰。頓乘所
X79n1560_p0538a23║   演。直示眾生。日用現前 。不屬今古。只今老僧 與相公 。
X79n1560_p0538a24║   同入 大光 明藏。游戲三昧。互 為賓主 。非干時處。又問。
X79n1560_p0538b01║   經曰。一 切眾生皆證圓覺。而圭峯以 證為具 。謂譯者
X79n1560_p0538b02║   之 訛。如何 。對曰。圓覺如可改。維摩亦可改也。維摩豈
X79n1560_p0538b03║   不曰。亦不滅受。而取證。夫不滅受蘊。而取證者。與皆
X79n1560_p0538b04║   證圓覺之 意同。葢眾生現行無明。即是如來根本大
X79n1560_p0538b05║   智。圭峯之 言非是。舒王大悅。稱賞者累日。施其第為
X79n1560_p0538b06║   寺。以 延師為開山第一 祖。舒王以 師道行。聞　神考。
X79n1560_p0538b07║   詔賜號真淨。未幾厭煩闠。還高安。庵於九峯之 下。名
X79n1560_p0538b08║   曰投老。學者自遠而至。六 年而移住 歸宗。又二 年。張
X79n1560_p0538b09║   丞相時由左司。謫金陵酒官。起帥南昌。過廬山。見師
X79n1560_p0538b10║   康強。盡禮力 致之 。以 居泐潭。俄 退居雲庵。以 崇寧元
X79n1560_p0538b11║   年十月旦日示疾。十五 日疾愈。料理平生玩好道具 。
X79n1560_p0538b12║   件 件 疏之 。散諸門弟子。十六 日中夜。沐浴更衣跏趺。
X79n1560_p0538b13║   眾請說法。師笑曰。今年七十八 。四大相離別 。火風既
X79n1560_p0538b14║   分散。臨行休更說。遺誡皆宗門大事 。不及其私。言卒
X79n1560_p0538b15║   而寂。又七日闍維。五 色成燄。白光 上騰。煙所及。皆成
X79n1560_p0538b16║   舍利 。道俗 千餘人。皆得之 。分建塔於泐潭。寶蓮峯之
X79n1560_p0538b17║   下。洞山留雲洞之 北。
X79n1560_p0538b18║   贊曰。雲庵以 天縱之 姿。不由師訓。自然得道。特定宗
X79n1560_p0538b19║   旨於黃龍而已。其沮壞義學。剖發幽翳。以 樂說之 辨。
X79n1560_p0538b20║   洗光 佛日。使舒王敬誠心服。至獻名于　天子。施第
X79n1560_p0538b21║   為寶坊。道顯著矣。然猶掉頭不顧。甘自放於萬壑千
X79n1560_p0538b22║   巖之 間。究觀施設。其心不肯。後灊山曹谿。葢一 代 宗
X79n1560_p0538b23║   師之 典 型。後來衲子模楷也。
X79n1560_p0538b24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二 十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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